不知道这位前辈是否还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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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位前辈是否还好(七)
我是惊喜的,树看我的表情是得意的,因为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买了一次品钢琴,有结巴的那种,我喜欢有瑕疵的”树拉着我到钢琴边,指着钢琴面上的树结巴说。
“第二个礼物”树示意我坐下,打开琴盖,我看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熟练的,轻盈的,那音乐缓缓的,荡漾的,我想问这是什么曲子,可没出声,因为更想沉醉......
那曲子似乎就是幸福的样子,那么甜蜜,那么美。我不知道怎么去评价,去解说,但我能感受,是快乐的。
“《梦中的婚礼》,我唯一弹得完整的一曲。”末了,树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腼腆那么含蓄,我眼眶一红,哭了。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婚礼吗?”
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众人祝福下拥有那样一场喜宴,所以你现在把这场喜宴在我生日的时候作为礼物送给我,也一并给了我许诺和幸福,没有人祝福,也没有观众喝彩,你的琴声是表达,我的眼泪是回应。
因为我说想要有个家,所以今天你让这个愿望也在我生日时候实现。
有家有婚礼还有我们自己,我怎能不哭?怎能不紧紧抱着你?这世界上最最浪漫的事,最最美丽的家、最最幸福的洗礼,你都给了我,都给了我。
我该说什么好呢?这一切都太美太梦幻,我象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所有所有都那么真实又虚幻。
为什么你那么好?对我那么那么好?我能为你再做些什么吗?要怎么才能更爱你?你却说请你也给我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我们温暖的家。
当你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你就象个大男孩一样的生活着,所有是非对错,该与不该都是自己思考自己斟酌,爸爸妈妈那么忙,忙到没有时间问问你在哪?有没有吃饭?功课怎么样?每天睡觉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起床上学他们又还在睡梦中......本是在一个家,却很难碰面。他们总是在深夜回家时,记得往你卧室的门缝里塞钱,你说那是你们唯一联系的渠道。
你总是一个人小声的哭,怕别人听见了笑话你。太难过的时候就写日记,所以你的日记本那么多又那么高,那些都是你自己对自己说话的记录,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能了解。你总是表现的很强,那么能干又那么聪明,可没有人知道,你总是在背后偷偷的哭,因为你也会脆弱,也会想要妈妈抱抱,然后告诉你:“孩子,这样做是错的”“孩子,你很棒”你要的不过就是这些,批评也好,表扬也好,仅仅是这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朋友出事了第一个找你,因为信任,因为觉得是依靠。可你难过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不接电话也不出门。
我在不经意间牵了你的手,误打误撞进了你的世界,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眉毛天生就纠结,为什么你的眼泪藏得那么深。
你把头靠在我瘦瘦的肩,你说这种安心从来没有过,所以我们注定要相爱,注定要牵手......
我想给这样的一个你,一个温暖的家,每天为你点一盏灯,出门或回家都会有一个拥抱,我亲爱的你,不再是孤单一人......
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树都一一在尽着全力。
我们如此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彼此拥有和信任着,如果说这就是最终幸福的模样,那么爱情也是如此。没有人能懂这其中的所有甜蜜与苦涩,除了我们自己。
想,树给我的幸福,很不一样...就如我给树的爱,永远独一无二。
我们是一对相思鸟,靠感应着对方的存在而让心脏继续跳动,若有谁离开,一切便会化为乌有,包括生命......
树用心布置的家,圆了我最初的梦,尽管隐隐约约会有不好的预感,在我沉醉于此刻时突然间跳出来,而我宁可相信这就是后来的我们,后来的生活。
我的生活开始三点一线,学校、母亲那、还有我们的窝。
我依然坚持每天都回家陪母亲吃饭,树也常常来,我们在尽可能的弥补着什么,尽管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
带高三毕业班的课已有一个多月,尽管觉得那群孩子可爱,却还是急切的盼望着老太回来,毕竟自己还不够火候。那名叫桐的小屁孩依然隔三叉五的找我麻烦,提到她就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犯冲?观察下来,这么多授课老师里,她惟独对我有很强的敌意。
才上课没多久,她总是丢句“厕所!”,然后径直出门,一般是三、四分钟后就会回来,坐下以后会用力的拉桌椅,发出刺耳的声音。每次这样,全班几乎都把注意力投向了她,弄得我必须得暂停讲课,等她趴着安静的睡了,我才得已重新找回思路。做了两次小测,她的卷子都是只有名字再无其它,起初我以为她每门功课都是这样,试探着问我对桌教她语文的老师,结果却是“很好啊,每次都刚好及格。”
也许是想着反正只是一小段时间相处,也许是心软,反正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没有拿出当老师的魄力去“责罚”一个学生。
我就那么由着她放肆的针对我,尽管好多次都差点爆发出来,冲上前去跟她“比武”(虽然知道若真那样,我一定输得很难看)。
放学,整理好东西,出校门等大巴,去树的店里。那小鬼也在等车,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刚好看我,我冲她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她却当没看到一样,把脸扭朝一边,我的笑容就这么被僵在脸上,真是丢死人了,好歹堂堂一老师,竟被自己的学生如此漠视,我感到极度受伤和气愤。
我等的大巴来了,下班高峰期,这站上的人很多,费了好大劲才挤上去,手却找不到地儿可以拉,我被夹在中间摇来晃去,也被挤得七荤八素。突然感觉有人用力拉我,是那小鬼!臭着一张脸,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她旁边有可以手拉的地儿,本是懒得理睬她,但一想还有七八个站,认了,奋力挤过去拉好,引起一群人的嘀咕。
“笨得着不住”
一口标准贵阳话带着嘲笑的语气,盖了过来。深呼吸~~我忍了!!!不跟你小孩一般见识。
她比我先下,依然没有打招呼就闪了,真是没礼貌!~
我爱上叛逆的孩子,又遇到叛逆的学生。那时候看见那小鬼就觉得噩梦又来了,超级坏孩子,超难搞定。每个假期回来,我都会提起她高中时候的事情。每次都想揍她,却又觉得疼惜。
到了树的新店,那个象猫的女子琼,正忙着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一个已经拎了大包小包却还不满足的风骚女人尽可能多的掏出钱来。
不想打扰她的敬业,我进了里屋,树在埋头看那些时装杂志,烟圈散了又现。
我说:“你怎么那么坐得住啊?琼都要忙昏了。”
树笑笑,要我坐下,“我们是发挥所长,各霸一方。要我一个劲劝着买,可没那耐心。”
我起身想去帮琼,因为进了新客人。
树阻止了我,“看我们的super women功力如何!”
树对琼是赞赏的,应该是对她的口才表示赞赏,说是去参加说书比赛,估计是世界第一。
我笑,似乎忘记了之前所有不愉快。
树提到今天教课的情况,我马上来了气。我之前给树提过那个孩子,她并不陌生,看到我每次都咬牙切齿的说着关于那小屁孩的种种作为,总是哈哈大笑,说那是小恶魔是她的接班人。
我又开始象三八一样婆婆妈妈说三道四起来,真的很气啊,怎么会有那么难搞定的孩子???那么倔又那么冲,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提到那小鬼,我说话时就会张牙五爪。
树敲敲我额头“真那么损啊?改天会会。什么小破孩能把我的宝贝气成这样?”
还说笑呢!!!!!我伸手捧住树的脸......
“她真象你的影子,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都是坏家伙”
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在树面前唠叨了太多那小破孩的事,也许是因为感觉很象当初的自己。所以,慢慢的,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产生了兴趣,起了想去见识见识的念头。
我已再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那小鬼的词,实在是可恶~~~
树听我碎碎念,说那样子的我象极了孩子的妈!我差点没当掉!难道女人就是这样慢慢变成怨妇的吗?
今天破例提早关门,不过七点而已。因为答应琼,带她去尝我母亲做的菜,树说过很棒。
琼是第一次见我母亲,说是很紧张,树揶揄她又不是去见老丈人。
琼见到我母亲的时候,笑得很轻松,因为我母亲的和蔼让她松了口气。而她,可以大方的吃喝。
琼比我们大了两岁,所以母亲会想要问她什么时候结婚,琼说快了,就在这一两年内。满脸幸福模样,我知道她很爱很爱那个人。
听到琼的回答,看得出来,母亲是对我有着期待的,因为似乎有了工作,就自然会想到家庭。中国就是这样的状态,永远世代相传。
“很久没听你提起宇那孩子了,他应该早毕业了吧?”
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提到这个人,那么熟悉又陌生、遥远又亲切的人。
我和树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宇是我们心里永远的歉疚,不能弥补也不能说安慰。
母亲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似乎多少明白点什么,笑着说:“那小子不错啊,那时候还说等着他娶我女儿呢,遗憾那~”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给我的母亲解释这一切,她似乎也没非得要知道原因。
树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喝汤不说话,而琼,满脸疑惑...
“宇是谁?”
“以前小蕾带回家的男孩子,好象比她高两届吧,挺招人喜欢”母亲自顾说着,看得出宇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琼好象还想问什么,被树岔开了。
“吃好没啊?吃好了就洗碗,天下没白吃的午餐”琼会意,吐了吐舌头,偷偷抬手向树敬了个礼。
多年以后,我依然笑得尴尬在每次别人提起宇时,现在母亲又旧事重提,我也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幸福吗?
树送琼走,我还得写教案。
临上车,琼倚在我耳边悄悄说:“好好爱树”,我以笑当作回答,琼是担心我还挂记着宇吧?是的,我挂记着这个人,这个让我亏欠又感动的男人。
那么久没有再联系,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有着自己的家,陪着心爱的女人逛街,当她的“劳工”,每晚都会记得给她倒一杯热牛奶,然后亲吻她的额头说晚安??
“宇,你好吗?你好吗?......”
写教案其实是件痛苦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每次都花很长时间,总觉得每次写得一清二楚,上起课来却又变成了自由发挥。
烦闷之余,收到树的短信:
......
现在回忆起那段教书生涯,其实满怀念的,尽管那些孩子让人头疼,却也让人喜爱,那么真那么纯,尽管他们的思想比自己那时候早熟,有些让人招架不住,太多问题都可以问得我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或许这样的工作是适合我的,因为相对来说比较简单,而当时的我,应该是很喜欢它的。
第一次跟那小破孩发生正面争执,是在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用来单词听写的时候。连平时不学无术的几个调皮孩子,都很给面子的低着头“COPY”,尽管一眼就看出绝对有小抄,我依然没有吱声,因为比起那位坐姿懒散的小祖宗来说,他们要“勤快”多了。
她有个还算比较有“责任心”的同桌,是台专职的“复印机”,自己抄好了不说,还抓紧时间帮她抄了一份,那偷偷摸摸又因时间不够而慌乱的模样,真的很滑稽。
他们明显都以为我是瞎子,或者是傻子?随意吧,亲爱的宝贝们,放学我们再慢慢过招。
我边念边观察着那些有“犯罪”倾向的“嫌疑犯”,看他们一个二个掩耳盗铃,我快要爆笑出来,以至于我的发音都有些变调,好几次都会有细心的孩子抬头看我,对我的“跑调”感到不解。
想起念书那会儿,每次考试或听写,老师总会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嘛,一翻眼睛看我,准是想作弊”,今天自己站在这个讲台上,才知道真的是这样。啊,发誓等下课以后,一定要好好大笑一场。
“喊你不要抄,无聊不嘛!”
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全班唰的全往后看,除了那小破孩,还能有谁?可惜她同桌辛苦了半天为她“复制”的那份已被皱成一团,顺着桌面滚到地上......
“无聊!!!!”
这也太过分了!被一个学生公然的顶撞说我所做的事情是无聊,是很让人窝火的事情,我想就算脾气再好,也到极限了。忍了那么久没动你,你真以为我是菜鸟怕生啊?
已顾不得什么形象,我直冲到她位置前“出来!”,她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
“叫你出来,听见没有?”
“我不”终于开口说话了,稳如泰山。
喜欢看好戏的孩子都嘀嘀咕咕,那噪音直在耳边嗡嗡嗡的吵,真是糟糕透了,我大脑都开始麻,正要再大声点吼,下课铃响,我象泄了气的皮球......
“下午放学以后留下”丢了这么一句,我转身拿书和袋子,冲出教室,真的要疯了!
教室里传来刺儿的口哨声,自然是那小恶魔得意的宣告,第一回合,以我失败告终。
等着吧,放学慢慢折磨你!!
正在气头上接到树的电话,说琼他们搬新家请客吃饭,让放学后一起去。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我大口的喝水,说话也有些含糊。
“昏,粗鲁!又被耍了?”树在那边笑,好象很平常一样,我更来气!当个老师被耍成这样也够窝囊。
“放学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我咬牙切齿。
“比武啊?那我来当裁判?”
“都是一样的坏家伙!没一个好的!”我赌气的挂了电话,树在那边说什么,我压根不知道......
第一次,因为别人而发了树的火。唉,怎一个“郁闷”了得?
我让学习委员把放学后要留下来的学生名单公布在教室的小黑板上,几乎都是唬弄人的孩子,看谁敢跑,就是踩到地雷了。
那时候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心和着急!这群聪明却调皮的孩子,落了那么多功课,高考怎么办??这些都是我的老师为我们担忧过的,现在换做自己来当这个角色了,发现很多时候真的力不从心。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们,说再多都当作耳旁风,累啊!
不过是因为跑了趟五楼再下来,其余被留下的学生都还算老实的等着,除了那个惹人生气的家伙。
正要问呢,那个“复印机”就开口了,说他的同桌在外面球场上打篮球,要他在我到了以后去喊她。我点头答应。竟然还有人肯为那小屁孩跑腿?无语......
我让他们每人都把之前上课听写的单词都背住了才许回家,于是引起一片哼哼唧唧的埋怨声。尽管我也很不喜欢这种方式,但对于一个毫无教学经验的菜鸟来说,只有实干这一招了。
“复印机”和桐前后进了教室,把之前的要求重复了一遍,“不可能哦!”‘复印机’只是张着嘴表示不可置信,而话则是出自小鬼的嘴里。
真是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那么皮?比男孩还费心!我没有接话,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大家慢慢耗。
陆续的一个接一个都过关走了,那小鬼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坐着,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大眼瞪小眼。
我问她:“背得如何,是不是该来考核了?”
她竟然回答我“没关系,我不饿”。
看来是打算和我耗到底了...
OK,既然这样,那大家比赛打坐吧!我拿出教案,准备就这么着!她也不甘示弱,拿着她那破手机,放得叮叮当当响!我把笔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好象是老师被学生体罚了?”是树!咋一看,我象极了正襟危坐,那小鬼翘个二郎腿摇晃着,确实我比较象学生。
树在门外观察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不是刚刚才到,从她那一脸的贼笑就明白了。那也不用我再多说明那小鬼是谁,树早就心知肚明了。
树径直走到那小鬼面前,把她手里玩弄着的篮球揽了过来。
“好长时间没玩了,一起?”那小屁孩噌一下站起来。
“还给我!”
我收拾了东西,站在一旁看好戏,看看这一大一小两个混世魔王怎么颠峰对决。
树笑:“赢了就给你”
“可以!”够耿直!
这样,“打坐”变成了篮球赛,而我,莫名其妙的从主角之一变成了配角,哪门子事?不过说实话,看着她们在球场上跑来抢去的,突然象看到了我们的高中时代。
我们那时候也打篮球,班与班之间争得你死我活,甚至还会因此结了梁子。女孩打篮球喜欢“一窝蜂”,看见球就一起抢,经常抱着不放,甚至尖叫连连。
树说真是侮辱了篮球运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和女生一起打球。可是比赛都得参加呀,而且都是女生。所以,可以经常看到一群人全跑去抱成一团,为了那个球,而树在这个时候总是无奈的一屁股坐在篮框底下乘凉...真的很好笑,我也象现在一样,是拉拉队,我们班总能赢,因为大家配合得还算不错。
树说还好没有丢人,她兄弟看见她和一群女疯子打球,都快笑死了,叫成那样,真是恐怖......
小屁孩的“功力”好象也不赖,尽管比树矮了半个脑袋。两个人似乎不再象是挑战,反到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开心。
我看形势不对,大喊到:“走吧,很晚了”
那两个疯子一个鼻孔出气:“我不饿”。
后来邻边打球的几个男生也加入进来,那小鬼得意的喊“small teacher,please wait a moment !”那笑容大得令人心痒痒。
树朝我招了招手:“来一局再走!”
就这样,树象个孩子头一样,带着小屁孩,还有那群好动的孩子,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比赛。
我看着树,那么精神的,快乐的穿梭来回着,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树这么放开的玩了。
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顾不上皱眉头吧?还是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能暂时忘了那些忧心重重的事?
我在台阶上坐下来,象当初那样看着树,看着树的影子,尽管那时侯已经一去不回了,但至少在此时此刻,让我重温了那份简单与无忧。
我似乎依然是那个老实巴交的模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