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汪引发的缘份---我和宠物医生那点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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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汪引发的缘份---我和宠物医生那点事(三)
有人说宠物随主人,从汪可以看出家长的性格。如果这个命题成立的话,那黑毛(我的第一只狗)绝对是只心机汪。从记得起,他就胆小,敏感,护食,甚至后来发展成有些喜怒无常,多次咬伤我们。尽管如此,我仍然爱他。从他嗷嗷待哺,被迫离开父母兄弟跟我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的全世界。我带着他治病、换工作、搬家,东奔西走,最后在这里暂时落脚。直到5月初的那个星期天,他第四次咬人。老太太愤怒、恐惧、失望之下,拿着棍子跟在我后面,命令我立刻送到宠物医院处死。
我几乎是哭着走进S医生店里的,众目睽睽之下,老太太以死相逼,让她当场安乐。不舍和绝望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连疼痛都忘记了,只是紧紧抓着绳子不放。S医生看到这个场面,不敢拒绝老太太的要求,更不忍心杀死黑毛。(用她后来的话说,安乐只是给救治无望的小动物减轻痛苦,她没办法对一个健康的生命下手。)我们故意各种讨论拖延时间,想平息老太太的情绪。当天周末,店里的人很多,大家纷纷出主意,最后决定留在店里送养,这场风波方才平息。老太太回去之后(我们平时各自生活),我偷偷给S医生发信息,千万不要送人,我第二天去领。不得不说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连朋友圈都不敢发,生怕我妹看到黑毛又起波澜。
生活在上班,下班,溜汪中过得像复制似的。气候越来越热,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复活了。宿舍楼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只巴掌大的流浪狗,听说已经流浪好一阵子,白天看不到,天黑才出来找点吃的。我溜黑毛和大耳朵的时候,好几次看到他躲在车底发出呜呜声。酷热对于流浪的动物是致命的,他出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开始他喂他狗粮、鸡肉和清水,给他取名图图。半个月后带到S医生那里剪毛、洗澡、打疫苗。
那段时间美容师刚辞职,店里就她一个人,轮到我的时候,其他客人都走完了。(就像魔咒似的,从那以后,每次去找她,就算是拿个普通的驱虫药,我都是最后一个,如此对待上帝)。店里就剩我们两个人,和上次一样,我安抚图图,她剃毛。近得能清晰的看到她脖颈上深陷的锁骨---瘦得皮包骨,好几次围裙下滑,我都犹豫要不要帮她整理一下。房间里充斥着剃刀的沙沙声,以及笼子里博美每隔十分钟一次的狂叫。S医生前一秒还轻声细语,让我给图图换方向,下一秒瞬间变成河东狮吼,你给老娘闭嘴,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忍着不敢笑,小公举完全无视她的愤怒,渴了喝水,喝饱继续叫。她突然跟我说,自从做了这行,淑女都变泼妇。我应了两个字:明白。黑毛那件事,让我在她面前,始终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人的时候,各种得瑟;养一只汪,看别人得瑟;养两只汪对汪得瑟;领养图图之后,再没然后了。衣服、鞋袜、狗盆、玩具这里收拾来,那里收拾去,还是没理清过。名字也不要了,代号婊砸1、2、3,拎起来轮着揍。被揍最多的是大耳朵,黑毛和图图体型小,知道跑桌子底,大耳朵没地方躲,趴地上任打。后来才发现,他不躲除了大个之外,主要是两只前腿不灵活。七夕前带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关节囊肿,要切除。S医生是诊所,手术配置不全,无法手术。第二天中午冒着台风送到黑毛小时候治疗的医院。缝好针出手术室,天都黑了,紧张、疲惫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不过还好,手术成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人是高级动物,同时也是世间最脆弱的存在,人类的智商注定我们想得比其他物种多,明知道生活总是各种艰难,仍然怀抱侥幸,或者说希望,所以逢年过节,亲友往来,总是少不了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这些美好的祝福。我想再过几年,稍有积累,就带他们三个回老家,从此依山傍水,做四只快乐的农民伯伯。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在走运行列,但不该糟糕至此。有一天半夜,心机婊又咬了我,伤口太深,瞬间血流如注,冲了十几分钟都停不下来。这一次我要杀死他,刻不容缓。疯狂的杀心和疼痛折磨得我碾转难眠,就等着天亮一针了结这个祸害。马云说,晚上想了千条路,第二天醒来回原路。这就是我的优柔和软弱。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黑毛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看窗外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恨的力气。当初我是那么爱他,一晚上十几次起来给他盖垫子,整天坐地上陪他捡球,带他一次次骑车去找老太太,我们是最累最快乐的汪星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难道我就完全没有责任么。
第二天我没回来住,听说他在宿舍里叫了一晚上,好几个同事一夜没睡,都找领导了。加上我受伤请假,领导马上猜到我是被黑毛咬了(前面说过,黑毛好几次咬我和家人)。第三天一上班,领导就找我,让我想想怎么安置黑毛,他叫影响休息只是偶然,在她眼里就不算个事,但咬人就不一样,万一伤的是外人,搞不好从此都在替别人打工。我知道领导这番话完全出自真心,自始至终她都宽容我的奇葩,也是因为她,我才能在宿舍里自由的养汪。之前是我想不通,怕别人不能善待黑毛,他离开我过得不好,一直不肯送他走。也许比起我,他更爱窗外的世界。周六晚上,我找了个托运公司,把黑毛寄给老家的妹妹。从此山高路远,相见无多,但不管过多久,他始终是我珍爱的黑毛,他一定会在乡下自由的天地里等我们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