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梦境 梦中，我摸着她的脸，不停地追问她，是哪一年的事？为什么不阻止她？从悲痛中醒来，立即翻出初中同学微信，找到她信息过去，有没有她的消息？对面嘿嘿过来，夸我记性真好，还记得初中时的每一个同学。我回复，初中的同学我记得的真的不多，群聊也无话可说；可是我和你去她家吃饭玩那次从来就没忘记。对方想了想，初中毕业后再无她音讯，她去顶了父亲的班，比我们早跳出农门，估计是在重庆安家落户。我忽然觉得自己过分，对面的她不知道我处的方位、不知道我的境况，我亦了解她花落何方、近况如何，人家几次在群里呼我，我都避而不答，凭什么为我召之即来，还要为我答疑解惑？ 更过分的是，我为什么梦死了她？她告诉我，她生活不幸，自杀，2010年，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记忆中，我们三是同班好朋友，她两同名不同姓，我们上学时晚上寄宿在学校附近的农房里，星期六才能回家。农房二楼水泥地板上左右两溜的通铺，20多个女孩挤在一起，我同那个她相邻而睡。她比我们年长，从另一个乡镇转学过来，是留级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丰满和善解人意，我一直疑惑于她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娇嗔。毕业的明信片是天南地北的神侃，侃过即忘。她写信来，说我落款的留名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句你的“男”朋友，永远爱你的华为她带来了三堂会审。说她不好好学习，早恋，有明星片为证。她辩解，说那是加引号的，是假的。家人说，加引号是强调。那刚劲有力的笔迹和暧昧的措辞简直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实在的，我再也记不起来当时的暧昧措辞，那落款倒是半真半假的表白。 在接着的学习生涯中，我遗忘了她；在接下来的工作生活中，她也遗忘了我。我们杳无音讯二十多年。我终究没有忘记，那个给了我爱的启蒙的女孩，在多少个午夜梦回里，她闪现在我的脑海。遗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是为了她的生活不被打扰。我压抑住多少回探寻她的冲动，可在这个噩梦醒来的清晨，竟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电话打探她的消息。梦境中，她吝啬地没有出现，只是听说着她的故事。我怎可这么狠心，怎么能把她梦死？梦境都是相反的。这是从小就听大人说的真理。那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她那么善解人意，怎么能过得不幸福呢？那张为她带来是非的明星片或许早已灰飞烟灭，可我却记了二十多年；或许我同那张明信片和那个插曲一样早已被遗忘，可她还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正应了我的表白，永远爱她。活该我梦里悲痛欲绝，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