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你放荡不羁过一生

允许你放荡不羁过一生 武阳，午夜，两点多一刻。气温，微微回暖。 很久没见过她了吧，据她说，有一年了。我想也是的，有很久了。甚至，她的素袍衫已经换成了羊绒外套。灰色，褐色，配上她的长发，她的妆容，她的清瘦，很养眼。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说过，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也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是那个夜半以一杯奶茶温暖她的孩子，一个仅仅想要温暖她的孩子。 她哭了，在武阳的夜色里。很安静，甚至没有啜泣的声音。很安静，甚至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 这一刻，我想她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哪怕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烟雾还缭绕在第二根烟头，她已经点燃了第三支香烟。 她望着我，对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我的工作吗？” 14年6月的那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那个晚上，她说她有伞，却执拗地步入了雨里。湿了长发却不花妆容，她的骄傲与执着。 她有很多哥哥，甚至这个哥哥才刚走，还有一个哥哥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想要简单的生活，她说。褐色的瞳孔沉入了凌晨的黑与灰，她捻着衣袖上的绒苏，像个孩子。 “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知道吗？上个月我在路上捡了一条狗，现在我们是两条狗了！”轻呷一口竹叶青，把浮着的针叶吐在了地板上。 “我是那么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可爱上的却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想是夜晚的露水太重，她的睫毛有些湿润。 “我喜欢夜晚，也只有在晚上我才不必分清哪些是人哪些是狗。哦，对了，我家的那只狗还在家里等我。你知道吗，每次我打开门看到她摇尾的样子我就想到了自己。”声音有些沙哑了，“只是，它乞讨的是食物，我乞讨的是爱情。” “我不相信爱情了，更不相信男人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个男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吧？我就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的女儿，长大以后离哪些男人远一点。”她苦笑，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弹着烟灰。 当她点上第四支香烟的时候，她忽然沉默了。有那么一刻，我甚至以为她消失了，不见了，或者，死亡了。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安静地流着泪。 而我，只能小心地啜着奶茶。尽量不打扰到她。当个细微的角色，尽量，让她好过。或者，让她说她想说的，不去触碰她的那些痛。让她做个孩子，当我是个孩子。 甚至，我连拍她肩膀的动作都没有。 认识她那么久。意识里的她就是那个处在最边缘的那个女子，永远是以张扬的姿色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极致的美貌配上极致的凉薄，像她的命数。 她说——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不见了她那么久，她还是原来的那样。甚至，连说话的口吻都像原来那样。淡然，淡然，一无所有。 我说，你的他呢？ 她偏着头看着我，像极了课堂上思考问题的学生。 “哪个他？” 就是，你女孩的父亲。我尽量选择一个能说清关系却不大关系的词语。 夹烟的手指有几秒停顿。 “死了。” 都有个曾经吧？或放荡不羁，或死心塌地。被成长，被蜕变。 宝贝儿，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手机响了，她说：我哥哥到了，不，是前男友。 我把她送到了路口。 路上，她对我说，这么久了，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快乐过了。 她说，感谢我。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她说，很感谢我。 路口，她对我伸出了右手，我也对她伸出了手，原本只是想握个手，却被她拉入了怀中。 她在我耳旁说，很感谢我。 她说，她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她说，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她的模样，她的神情，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晚，她也对我这样说。 可是，我只记得：我邂逅了一个女子，一个美丽又与我无关的女子，有一个擦肩而过夜晚，有一份抹不掉的浅淡。喜欢她的张扬，甚至爱这种不羁，纯粹，真挚，饱满。 只是，我只能用一个笔者应有的情感去深情她，祝福她，或者怜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