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情（11）

不了情（11） 宋被XX集团录取，试用期过后，在签订正式合同时退出了，原因简单不过：老帅哥重点就在老字，没动力。加上集团过于庞大，宋说整天跟赶场似的闹哄哄的工作氛围不是她要的。也正因为宋这大手笔，跟黄灿灿色女成了“露水朋友”。在那女看来，宋太有个性，在别人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进集团，而宋主动炒了集团，太有趣了。 大概二个月后，宋闯入了我在早先文里说过的公司，后台嘛不说为好，总之这类公司都离不开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最给宋动力闯的只是其公司老板不是老帅哥，至于带有政治色彩的公司背景，宋全部漠然，这不是她爱关注的。 XX集团，眼光确实不凡，在度假山庄这个项目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投入巨资开建，过程就不一一叙述了，隔行不是隔山那么简单。不可否认，良好的人脉和关系网，还有前期的必要“投入”的确是助益良多，度假山庄环境古雅，配套齐全，服务质量上乘，可消费也着实不低，这也跟起建初衷吻合，不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度假山庄，来得起的多以公务接待为主。在度假村开幕前夕，为搞宣传，需要大量的广告投入，宋跟黄灿色女推荐了L。起初L犹豫，因为集团有自己的策划部门，自己伸腿下不大好。在一再嘱咐宋，让其跟那黄灿女谈好，一定不要跟“老帅哥”举荐自己的前提下，才把自己的构思和图样连同策划部的一起送交“老帅哥”，得到了赞誉，一部分被拍板采用。 L只答应参与一点点，因为自己得全靠业余去画，而且接多了让策划部的人有反感绝不是L想要的，过程繁琐加劳累不堪，不一一言表。 度假山庄如期开幕这天，是周末。刘是肯定会参加的，顺带把一帮朋友都带去凑热闹。宋不必说了，跟黄灿色女的关系摆在哪儿。L也在被邀请行列，毕竟在广告上参与了辛苦。起初L想回避，后在这几个朋友的劝说下，就当免费游玩次好吧。张的凤凰男积极要去，言外之意很容易想到，不说也罢。 开业这天，且不说那重金造就的场面是怎么繁华似锦，往来宾客是如何冠盖如云，单说剪彩时候执剪的人中站着谁，就足够让人玩味许久。受邀来的记者长枪短炮地不断变换，贺喜的花篮如长龙一路蜿蜒，每个角落的红毯上都随处可见盛装的贵客。陈词滥调的开幕仪式让众友感觉郁闷，等一个个领导大篇文章自己叨唠完，再等大领导们离去，看着车开远，刘才加入了朋友的队列。大家朝山庄的大门回望，只见秋天显得特别高的天空下，人头攒动，欢声笑天。 朋友们再也呆不住了，说在自助宴开始前去转转吧。一路欣赏过来，看着无处不在的各种带有广告色彩的旗帜和图片，看出有的是L的画风，不由得借机“揩油”拥抱下L。L只是笑着看着H，后者不时抓紧她的手，左捏捏，右挠挠，表达着属于两人之间的语言。凉风中，H抬头看着那张面庞，用手抚摸了下L柔软如孩童的发丝，L笑着把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也往后掠了下。 走到棋牌室，大家哄闹着玩。棋类是L比较喜欢的，但不热衷。对于扑克，L感觉一般，在读大学时候，宿舍里的同学爱玩桥牌，L一般是观看者。但L学东西很快，从初学到出师用时很短，切磋几回后，技艺就走出了系。同学们说这是天分，L报以一笑，在她看来所有游戏都有它的规则，认真揣摩，岂有不精之理？每副扑克也就五十四张，也不过就是二百一十六张牌，打得不好多半是不肯记牌而已。以往朋友在一起，若打扑克，L很好的掌握了大家心理，玩嘛，随性为好，尽兴了，不求输赢，否则失去了美感。 玩了几把后，大家又一路走去，来到了山庄的室内球馆。很巧，刘所在的机关篮球队穿着带有山庄广告的球衣正在跟市里一正牌球队比赛，看到刘进来，有人就跑过来跟她耳语着。那人又跑回场地后，刘转身看看L，笑着对H说，“能不能借用下L，帮个忙。” 等刘跟大家说清楚，大家明白了，敢情刘所在的机关球队已经连损几员将了，缺人。H看大家都看自己，有点窘，就冲L点点头。过了不到十分钟，大家半眯着眼睛再朝比赛场上定定看，都忍俊不住地对H打趣说，“看看，眼熟的人上场了。”场上和穿着山庄广告的机关队一样穿着白色球衣，跟队友打个招呼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就开始跑动动作娴熟的人，不正是L吗？H默默一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球场上L的美丽身影，心中一疼，“这呆子也没活动下手腕脚腕。”大家喝着服务员端过来的茶，正在边看边聊天，便听到负责场地管理的小姑娘一声惊呼。 市里正牌队当然不认识L，机关这边的也是刚刚认识L。市里队一看跑来一个像很正式的人，只当是对手里的辣手人物，处处处心积虑地盯防，打得着急上火了，不时也使出一些较真手段，身体上的对抗变得激烈起来。 L打球的技术不错，既占了身高优势，又因长年锻炼，身手远比那些略为发福的机关人员灵活，所以在机关队这边整体技术略逊一筹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就把比分拉近，始终保持在仅仅差二分左右。原本L就长得好看，在球场上更显得动作矫健，英姿焕发，吸引得看场的男孩和几个服务员不停地为她欢呼加油。方才一个投篮命中，连市里队那边的几个拉拉队员都倒戈替她叫好。 一直拉不开比分的市里队原本已经憋气了，看到此情此景大为不满，拼抢之中刻意地冲撞。L跃起投篮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两个比她壮一倍不止的市里队队员就一前一后地朝她冲来。L没有想到这一着，被狠狠撞上，肉体相撞时那特殊的一声砰，H听到耳朵里都觉得疼，忽地站了起来，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果然，L也咧了咧嘴，眉头就皱了起来，H感觉到L在吸凉气。 刘快速起身跑到场边，对裁判低语几句。裁判刚做手势，L就看到了，连忙摆手示意没事，还朝H的方向露出个笑脸，活动下肩膀，就又跑动起来。刚才那一幕似乎对她没说什么影响，只是跑步变得更积极，相比于先前的游刃有余，这会儿才像倾尽全力，可又不似生气发狠的模样。 比赛在裁判的哨声中结束，两队平局，L和队友们一一击掌欢呼，也跟对手打了个招呼，这才小跑着朝朋友们这边来。 “L，刚才没事吧，对方拼抢真是没有分寸。”张大声问道。 L接过场地服务员递过的湿巾，腼腆一笑，表示谢意，然后一边擦汗一边说，“球场上碰碰撞撞是难免的，不关她们事。”说罢，湿巾半覆在脸上，偷眼看看H。。。“你怎么越锻炼越单薄啊？刚才那俩人，差一点就把你撞飞了。”何不禁着急地说，“你错了，L看上去实在比实际要文弱，她不是那种肌肉纠结型，加上这张骗人的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宋和刘笑着说道，L讪讪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她属于高密度型，肉长在看不到的地方，在骨头里。”这话出自H口，L松了口气，赶忙把手自然无比地深入她的臂弯，巧笑倩兮，“陪我换衣服去吧。”一路被H心疼着数唠不停，到了换衣间又是被H仔细地查看有没有伤到，继续数唠。。。 出了换衣间，市里队有几个人从冲凉房正巧出来，尴尬地朝她俩打招呼，看到对方似要道歉又有些不好意思样儿，L灿烂无比地给了她们一个笑容，连说她们打得不错，以后遇见了再一起玩球。 L的笑容再澄澈不过，没有丝毫矫饰，完全不是面上一套嘴里一套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于是乎，没有去冲凉房的L被从冲凉房出来的不管是机关队还是市里队的围住，一下子就无比熟悉，相约若在遇见一定要切磋球艺，看着这些人对L如此，H不禁笑得心都开始醉了，这就是她的L。 “聊什么呢？肩膀怎么样？”看着刚才还在场上杀红眼的人走远，刘问。“没事，我绝对不是弱不经风的，聊以后遇见再切磋球艺。”L笑着。“若你出事，H得掐死我，这样吧，待会儿喝酒我主动罚一杯。”看着诚意说的刘，H在她身后做了个掐她动作，看到的人都失声笑了。 就这样，大家边聊着边走进自助宴会厅。等大家端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坐下来时候，除了宋和刘，大家第一次近近的看到了“老帅哥”。不得不说，“老帅哥”确实是一个办事讲究效率的人，思维相当果断。他在谈话中虽然说话不多，但娓娓道来，有条有序，一个人取得成就，果然不是偶然。寒暄一阵，大家开始摆弄自己眼前的食物，刘悄悄把L介绍给老帅哥，后者冲L微笑着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竖起大拇指，L回报一笑，在外人眼里，L给人的感觉总是柔柔淡淡的样子，没有刻意的热情和奉承，但那种自然而然的和气更让他人感觉到舒服。“你们准是被我老爸迷惑住了。”咯咯笑着说话的正是黄灿色女，只见她又是一身逛商厦的打扮，很自然地抱住老帅哥亲了下，又很随意地挤了下宋，大大方方就坐下了。看到刘伸手掐灭宋刚点上的烟，宋做了个无奈耸肩动作，黄灿色女笑着，给宋重新抽出一根，亲手为她点上，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还冲老帅哥点点头，妩媚地一笑，这回轮到老帅哥无奈地摇了摇头。L忙碰碰H，意思这就是那天陪同宋面试见过的“饮料瓶”。 “饮料瓶”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大家，张的凤凰男好像明白她用意似的，忙说，“X总真年轻啊，用时髦话说就是帅呆了。”“哈哈，你太吃果果了。”“饮料瓶”笑着直指凤凰男，刘投过鄙夷的一瞥，也就是凤凰男没有看到，坐在凤凰男旁边的张，难堪至极。“小时候，我爸总爱给我讲故事，可惜啊可惜，红楼梦我听了特烦，西游记听了觉得太假，就三国还听进去几句，但也很快就忘了，可我爸反而说我机敏豁达，总是到处夸我，夸的结果就是说我不适合继承他的产业，把我赶出国度留学去了。不过我很感谢这老帅哥，我落个轻松。”大家哄笑着，对这个生长在国外，很大方又自来熟的女子不得不发出笑声。“老帅哥”起身慈爱地摸摸“饮料瓶”的头，跟大家点点头就往别桌子走去。 大家本是边吃边聊，“饮料瓶”跟宋聊的最欢。L正和H窃窃私语，时不时看着对方笑意连连。突然发觉周围很静，这才抬头看到大家都看这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饮料瓶”经过跟宋咬耳攀谈，恍然大悟状地看着L和H。眼珠一转，看了看宋，放下食物就开始讲述那天见到L的情景，宋附和着，开始还算真实。说着说着就开始跑火车了，变了版本---她喜欢上L了。L没在意的一笑，触摸到H的手，H的手冰凉。L知道不好了，起身阻止道，“你俩这双簧太无聊了，还是别闹了好吗？”说罢，朝刘使个眼色。刘明白地拿起酒杯开始跟宋和“饮料瓶”喝酒，试图打岔。“饮料瓶”是谁？从小在糖水里泡大的，才不会有所收敛。越发眉飞色舞的叙述自己心情，还摆了宋一道，说是跟宋成朋友，全是因为见到宋就当见到L了。这还不算，又不管别人怎么看，也不顾L的阻拦，强硬地拿过L吃剩下的食物大口吃起来。边吃边挑衅地说，怎么样？L吃剩的我都爱吃，就是这么喜欢L。 说话间，“饮料瓶”已经微笑着将L剩下的食物尽数下咽。 H忽然呕了下，脸色煞白地紧掩着唇，难受地略弯下腰。是的，她受不了了。 “小小。”L看着她这个样子，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已经显出了慌张。 “对不起，各位，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一步，失陪了。” H挣脱了在桌子下一直按住自己腿的L的手，仓皇起身，几乎撞翻了自己眼前的餐具。 “小小。。。”L低声叫住她，语气里已有哀求。 “实在抱歉了。” H离开的脚步虽然虚浮，却没有犹疑。她知道再多待一刻，疯得厉害的那个人不是“饮料瓶”不是宋，一定是自己。 L的手被H使劲甩开，愣了几秒，随后对着别人强笑了一声，“对不起，她的胃今天不大舒服。”再没看“饮料瓶”和宋一眼，起身跑了出去。 没有镜子，可L知道自己的笑容必然很不好看，她听到刘喊了句，“宋，你这个笨蛋，你。。快跟着追啊。”L知道，这种场合，刘是选择性脏字，更不能指责“饮料瓶”。 找了一大圈也没看到H身影，L和宋疲惫地在家里汇合。L不断地拨打着H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是不是没电了？”L没理会宋怯生生的疑问。“不行，再怎么着也该到家了，我还得出去看看。”L又冲出了门，城市这么大，该去哪找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H还是没有回家。L在家和外面反复出进多次，最后连宋也没了消息。在给H呼机发了无数条短语后，已经9点了。L呆坐在沙发上，犹如患上了严重强迫症一样，每个几秒，都要看上一眼钟的指针，门外的每一个动静，她都以为是H的脚步。 -----小小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谁能比小小更聪明机敏，她会出事？ ------她再怎么聪明机敏，毕竟也是女人，这么晚了，电话关机，呼机不回，这。。。 ------她会不会不回来了？ 想到这个近乎荒谬的可能性，一种巨大的恐惧擒住了L，让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陷进沙发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