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邱是我的高中英语老师,第一次见她,梳着一头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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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邱是我的高中英语老师,第一次见她,梳着一头马尾
邱是我的高中英语老师。
第一次见她,梳着一头马尾,没有刘海。白色的体恤儿,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单鞋,嗒嗒嗒的走来站在讲台上。88年的她,唇红齿白,俨然一个高中生形象。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她有点紧张,犯了点语法错误。而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课后竟然给她指了出来。由此一来,她记住了我,并且认为我必定是个英语很厉害的学生。
课上,她都抽我起来回答问题。也许我天生的性格原因,每次一开口就会引起全班的大笑,她也不例外。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她也是哭笑不得吧。月考后,我拿了年级第一,让她意外的是,我英语只有80.5。她把我叫进办公室,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她指着我的肚子,使劲戳,说:“唐xx,年级第一,英语都不及格,你好意思吗?”。此后,每天下午吃饭后,她都叫我在办公室里去她给我补习。为了方便联系,虽然没带手机上学,她还是给我她的扣扣号、手机号。
一次月假回校,我刚到寝室,隔壁同学就来叫我,说邱在她们寝室等我很久了。我很意外,东西都没有整理就跑过去。她笑着拉我坐在她旁边,双手很自然的搭着我的肩膀,跟我讲了好多她读书时代的事情,包括从小一到寒暑假就被父母押着上各类补习班得事。我愣愣的听着,不知这样的生活放在我的身上会是喜还是悲。但是羡慕多少还是有的。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我们还得上课。她起身说要回去了,谈话中,听出来她有点感冒,我执意要送她,可她不让。我问她来寝室为啥不给我打电话说一下,她说通知了就没有惊喜了。我灿烂的笑着,心里掠过无数感动。
一个冬夜,我躺在床上不能入眠,恰好换了号码,就给她发了条短信,没有署名。我说“天气冷了,注意保暖。”。不一会儿,她回复说,“我会的,你是xx(她的朋友)吗?”。突然,我就想逗逗她,然后就冒充着她的那位朋友在和她短信,突然她打电话过来了,我不敢接,但是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我努力压着声音,不让她听出来。才说了不到几句,她突然严厉说“你是唐xx”,我很恐慌的承认了,她说她老早觉得不对劲,短信口气和我很像,所以决定打过来确认一下,我有点语塞,不知说什么。她叫我乖乖睡觉,明天还要上课。第一天是英语早自习,我战战兢兢的坐着,眼睛一直往门口瞟。突然,一个熟悉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她用手捏着我的耳朵,低下头来轻轻在我耳边说“晚上不好好睡觉,叫你调皮,下午放学和我打乒乓球去”。我很诧异的看着她,她又扭过头来说,“下午打球你听见没有”,我偏偏头笑笑的看着她,一股好闻的牙膏味道还很新鲜。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捏我的耳朵,不管课上还是课后,无论生气还是喜悦。
和她打球,我是很有成就感的。每每我会因为她夸张的动作、可爱的表情、很烂的球技、还时不时的一句句狠话而笑得直不起来腰。她叫我好好学习,到了大学就好了,还叫我好好珍惜大家之间的情谊。一次,我因脚下滑,横拉不成,把手错了位,顿时痛苦的蹲在地上。她把拍子一扔,跑过来,喋喋不休的说这说那,又跑到远处去叫来一个体育老师给我拉伸手臂,她恼我桀骜不驯还老是粗心大意,看着她通红的脸,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11月,不知是从哪里得来密道消息,知道她最近生日,鉴于自认为平时和她关系不菲,我决定给她准备一个独一无二的贴心小礼物。我在美术班找来一沓白纸,委托同桌教我针线活把它们订成一本,起名叫“回忆录之致老邱”,接着在各类书上寻找各种图案临摹在纸上,然后交给班上同学,每个人轮流写一些话在纸上给她。在我如此大动作之下,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生日,于是我们拿班费定了个蛋糕,在英语晚自习上点燃,关上灯悄悄为她送上,我走上前,亲手把回忆录递给她,她紧咬嘴唇,笑意盈盈的接过,拥抱了我,那一瞬,我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睛噙满了泪水。
高二的一次聊天,我跟她说起了我的初恋女友,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分手。虽然我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情况,我担心从此她对我的态度会有变化。她询问了很多我们之间的事,她问我是否决定一直走这条路,能否坚持到底。那时候真是太年轻,我回答得很模棱两可。她悠悠的看着我,除此之外没有很大的反应,当然更没有笑容。此后,我们之间似乎有着一条隐形的鸿沟,课上我像平常那样开玩笑,她会当场狠骂我一顿,然后生气的回办公室、课后约她打球,她也拿忙来说事一口回绝。我考好了她没有赞扬,考差了也不像以前那般批评。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很迷茫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这事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还是保守的。渐渐地,我也是释怀了。
一天早上起床,我发现胸口那颗瘤长大了,顿时很慌张,立马跑去请假回家看病,结果是切除了。切除之后的当天,我不顾家人还有医生的阻拦,毅然回到了学校。进教室门的时候,恰是英语课。同学们都齐刷刷的盯着我胸口的那张纱布,猜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叫同学们先自己看书,她终于再一次走到了我座位边,和以前一样低下头来,仔细询问我的状况。然后她挨着跟我的室友们说,叫她们平时多帮帮我,多照顾着我一些,为了防止我被挤到伤口,她都让我提前放学,她依然是关心我宠爱我的那个邱。
我私下问她,是不是对我有成见了,她笑说没有,依旧是叫我好好学习,也教我对感情要慎重一点。
高二下期,其他班上流传着她要离开学校回成都的消息。我有点失神,不断的追问她,向她确认那是否是真的。她依旧笑说不是真的。晚上她发短信给我,说她不会离开我。我只好作罢,虽然知道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但是也没办法。
时间跌跌撞撞,还是来到了谣言说的她要走的日子。这次我是真的相信这是真的了。清晰记得那天是7月31号。高二暑假补课的最后一晚。她的晚自习。从她进门那刻起,整个教室都充斥着淡淡的离别的哀愁。未语泪先流,她红着眼眶,没到她开口,同学们都炸翻锅似的吵着嚷着,而我一句话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过了好久,她说没关系,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她肯定会回来看我们的。她给我们放了部电影,然后大家都安静了。我依然坐着,一言不发。她抬着凳子,移到我的旁边头靠着我,问我为什么不跟她说话,我依旧倔强扭过头去。她用手抵着我的下巴,把我强扭过去,她通红的双眼再次映入我的眼帘,顿时,我的眼泪一下涌出来。她拉着我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我望着远方,她手搂着我与我并肩而立,她一如既往的在我耳边说着,而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无声的流泪。然后她又拉着我去了办公室,她双手握着我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挨着我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厘米就可以贴上来,我可以听清楚她的呼吸甚至是她的心跳。她说她一定会回来看我的,而我也终于明白这已是既定的事实。她把她使用多年的牛津字典给了我,第一页,有她给我写的字。她让我送她回家。在她家里,我们同坐着一个沙发。有个人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又哭了,大概内容就是她舍不得我们,但是又没有办法。挂断之后,她抹干眼泪,笑着看着我。她起身给我倒了杯开水,很烫,然后亲口给我吹冷,吹了好久,然后递给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到了寝室。打开手机,她的短信,依然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开你的。
后来,高考毕业了。8号那晚,她给我打来了电话。问了我很多,我们聊了不知道有多久,晕晕的。她说端午来找我,我好高兴。几天后,她来了,我在车站接她。她嘱咐我不要告诉其他同学,她始终觉得愧疚,她怕我们会责怪她。我安慰着她,跟她转达大家对她的思念,包括我。她依然笑着,那么熟悉那么美。
对邱,我不确定是朋友是朋友或者是什么,大家都不想捅破那层纸。虽然她人没有陪我到最后,可是我相信她心里是打心眼里牵挂着我的。她走的前一夜,我哭了好久好久,而她也是。我曾经很冲动的发过一条说说:“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人的,除了你要离开我。”事后我也很后悔,我觉得伤着她了,不过她是明理的,没有和我计较。现在,我们依旧在联系,而且很频繁的联系着,我们总是不约而同的回忆起那时候一起打羽毛球、乒乓球、她生气就爱捏捏我的耳朵或者脸蛋,她还老是提起我少不更事的那段日子,亘古不变的是她依然关心我的学习和感情生活,不过我们彼此都很享受这个过程,很开心。我觉得很遗憾的一件事就是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一张合照,希望下次见面一定补上。她说她不想结婚,每次一提起结婚她就莫名其妙的伤感,她说她工作很辛苦,很怀念教我们的日子。
前那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周末一起看电影去。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