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第一章 素 1

彼岸花 第一章 素 1 也许我不是这城市里唯一的怪人，但绝对是唯一 一个为证明取向在拉拉网注册的奇葩。初夏凌晨，烟缸里的烟蒂即将堆满，体内的酒精也慢慢消散了，酒吧的喧嚣仍在耳际回荡，心却依旧空着，象窗外夜色望不到边。生活就是这样一成不变，白天透支脑细胞夜晚透支寂寞，还会有谁，在同一时间对着已经休眠的电脑发呆？ 素加我的那天，正酒后初醒。也许很多时候寂寞是相同的，我一贯的挑剔并未阻挡她探索的好奇心，这点恰恰证明她也同样寂寞，虽然她不似我这般沉溺于一个人的世界。她找到了我并告诉这就是缘份，那种不由分说的满心欢喜，让我也不敢不相信，也不敢伤害那份难得的单纯。一开始，素文诌诌的谈吐让我很不适应，在这个以谈文学为耻的年代，素却滔滔不绝，聊天框里全是唐诗宋词魏晋风流，我不得不把那些被烟酒泡成渣的文青情怀努力拼凑起来，跟上她的节奏。心里暗骂，谁让自己作，在交友条件里填个必须有文化有内涵，这是打小厌恶学习经常逃课的自己应该要求的吗?这个素活脱脱就象我初中语文班主任啊！结果，素还真是语文班主任……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是以答考卷的心态和她聊天，她饱满的热情超乎我的想像，习惯冷漠的自己一度非常不适应，不适应她对我的欣赏和关心。随后的日子里，她介绍了几本书，郑重态度仿佛将家传之物交予我。而我的阅读习惯早已微博化，除了140字的信息量，断断不肯多看一个字。在她一再催促下，耐着性子看完野夫的尘世挽歌，突然意识自已被放纵的生活侵蚀得有多彻底，以至于忘记除了声色犬马无病呻吟，还有人用生命呐喊正义，用文字剖析真相，不遗余力唤醒世人愚钝麻木的灵魂。汗颜的是，其实我早在新浪微博关注过土家野夫，却不知尘世挽歌这本禁书为野夫所着。 起初以为素不过是网络中各种愤青的集合版，几本书读下来，发现她是真正懂得和欣赏文字的，而我不过象所有自命不凡的庸碌者，用鄙夷一切来掩盖懦弱浅薄，何曾相信还有人怀具济世慈悲之心。书是久违的世界，素是久违世界中到达我荒芜迷颓生命的救赎者，或许她没有想像中美丽，世人看重的粉饰皮囊，于素恰恰肤浅唐突。之前并不知道世上还幸存着唐吉诃德式勇敢的人种，而素是其中之一。或许素并不知道自已是勇敢的，深交后很多时候她都在倾诉情感的纠结，常常责备自己，怪自己对情爱的痴，却从未抱怨他人的无情虚伪，总说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哪怕明知曾经的恋人小鱼儿人品有问题，却一再追忆小鱼儿的好，哪怕这好只是为她做过一顿饭。素对待爱人的宽容，我虽觉不值，但深为她大于爱的慈悲感叹。 曾看过素写给某人的一段话，‘’心需要心来交换，情需要情去灌溉，不如此情感之花不足以盛开在彼此心田，并带来温馨欢愉甚而抵死的缠绵。而一开始不过我一人独舞，一如那三途河畔，忘川桥头极度荼靡的彼岸花，日日相思，生生相错罢！‘’素的感情正如极度荼靡的彼岸花，不知岁月变迁人心不古，自顾自浓烈绽放，全然不管过热会灼伤自已。而后来决定写下素和雪她们的故事，以彼岸花为题，出处便在这段话。 素在新宁县城一所小学教书，本性质朴温婉，对家乡山水她极是引以为傲，平时聊天中，多次发过崀山扶夷江图片，确似层峦葱翠水流秀婉。每天傍晚素都会去扶夷江边散步，经常会打电话与我长聊，上溯离骚下至沈从文，非日日望江嗟叹不能抒怀。或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或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素有时给我的感觉，就象这些诘屈聱牙的楚辞，满溢的悲天悯人嗟叹浊世，而我偏偏是个及时行乐的主，她也不厌其烦的对牛弹琴，就象重度职业病患者，面对我这样的坏学生，语文老师素真正达到了诲人不倦的境界。有段时间见到素的电话就头疼，这又是要谈文学谈人生忧国忧民的节奏啊! 我的人生很简单，只有吃喝玩乐睡，没时间做鲁迅啊！有一次我跟素说，咱就草民一枚，拿着买白菜的工资何必操卖白粉的心？倒是想忧国忧民，谁给你这个权利了？有些东西烂到根了自然会重现生机，自古没见秀才干成啥大事的……此后素很少拉我针砭时事。其实她是特别善解人意的，温和得象水，为了迁就他人宁可随时改变形状，这点我身边的任何朋友都无法做到，所以内心常怀愧疚。时间越长越是觉察到她细如发丝的关怀和耐心，竟似绕指柔，一层层化掉我的冷漠。 素常说自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大世面，在小县城读书工作结婚，出了学校又进学校当老师，从未步入社会，简直跟傻子白痴一样；而拉拉的身份在那个守旧的小地方万万不能见光，家庭桎梏又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闷的时候无人倾诉，只有独对扶夷江才能稍稍缓解。素最近告诉我，她的第一个她，是白城一名大学教授，以前在网易博客以文会友认识的。素对文学的喜爱近乎偏执，尤其痴迷唐诗宋词，以至初识时认为她不会说人话，就是从古代穿越来的，不然谁会满口之乎者也罢了？素总说自己资质低，写的东西不够出彩，对有才华的人物便不自觉的倾慕，有了文字的契机，素与教授的交集自然水到渠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