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

伴娘 退圈后，和你单独的生活。吹风，散步，嬉闹，争吵。短短长长，长长短短。 　　你说，我都要27了，可你才18。你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只是能听出你语气中的忧心。我抱住你不说话，其实心里好复杂，年龄，真的重要吗？我们现在不快乐吗？你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你的力度在渐渐加强，我有点想退缩，你却突然翻身压在我身上。那一刻，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泪光。 　　我任由你的唇疯狂地游离在我的脸颊，脖颈，和耳后。你的手慢慢从我的肩往下走，我突然有点慌，拉住了你。也许这个动作更刺激你的兽性，你反而更激烈地撕扯起来，无论我怎么反抗。我好怕。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突然这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我不再反抗，只咬着唇在发抖。你突然按住赤裸的我的手，说，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然后像个孩子趴在我的胸口上哭。我摸着你的头轻轻的笑了，我也爱你啊。可你还是哭个不停，不管我怎么哄都不停了。 那天晚上，你留给我一丝疼痛却幸福的回忆，可是第二天你就消失了。嗯，是消失了，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留下唯一的线索恐怕是从电磁波传过来的简讯：好好备考，考完我就回来了。我有点难受，有点不满，有点委屈，有点生气。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等我哭完了闹完了，还是乖乖回到学校上课了。你真的不再来接我放学，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你断绝了和我任何的来往和通讯。 　　我以为我们一年零六个月又25天，就这么没有了。高考结束后，我给你打了电话，依然是冗长的接通语音，沉闷却充满希望。我发誓我从没那么讨厌过录制无人接听提示的客服，除了那时候。大概没人能感同身受吧，那样傻逼地就天天打一个号码，无时无刻，每分每秒，可回应你的只有那段充满希望又满溢着失望的连接语音。 　　我信了，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信了，我是真的失恋了。可是为什么我就哭不出了呢。为什么就是心里憋屈着憋屈着，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查完成绩后，一本的可以填报志愿了。家人兴奋地给我安排着去处，我扯了扯嘴角配合演出。想着手机里存的唯一一条你的短信，巴望着屏幕能亮起你的来电。大概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赌这一次的联系，我终于在确定了填报志愿那天接到你的电话。你说，出来谈谈吧。然后我疯了。 　　我比知道自己考上一本还兴奋，四处奔走相告，问我的朋友我要穿什么，要不要化妆，要不要弄个什么发型，要不要喷点香水，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要不要... ...他们说我死了这么久那天终于诈尸了。 　　和你见面时真怕忍不住眼泪，真怕忍不住就扑到你身上去哭，我要揍你一顿你才知道我没了你有多痛。我设想过无数个开头，无数个对白，可是唯独没有那天见面时的那个。我到咖啡厅的时候你已经坐下了，我还在紧张要怎么开口时你先说话了。 　　我要结婚了。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卡片。 来做我的伴娘吧。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耳朵嗡嗡作响。你一定是开玩笑的，一定是。 　　这是伴娘服，到时候一定要来，好不好？ 　　你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米白色的裙子露出轻盈的纱。 　　这个是我特意给你挑的，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 　　不是说会回来吗？我打断你的话。 　　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年轻了吧，这样的问题我们... ... 　　我会准时到的！我笑着打断了你的解释，拎起裙子拿走请帖快步离开了咖啡厅。我不能再待了，一秒都不能。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我真的会控制不住的。我会发疯，会抱着你不让你走，会忍不住哭泣，会... ...会带着你私奔。我想不到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哭了两天，家人以为我舍不得去远方读书纷纷来安慰我劝我开门。我只说给我点时间就好，结果在交志愿之前他们又改了留在本地的大学。 　　 　　你结婚那天我还是去了，看着你被他接走，看着你们交换戒指，看着你们一位位去敬酒，听你抱怨结婚有多麻烦，我帮你换礼服，帮你戴头花，看化妆师给你化妆，编头发。你说，以后你们的孩子要认我做干妈。我笑了笑。婚宴结束时我也给你留了简讯，不过不是短信是便签。 　　我说，干妈我不做了，老了就变成老干妈了。祝你们幸福吧，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也不要回来找我了。就这样走下去，别弯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